主辦|臺北市立美術館
學術統籌|吳光庭
顧問|現代美術學報 編輯委員會
統籌執行|臺北市立美術館 研究發展組
地點|北美館
時間|2023.3.12
場次四:教學制度
當代臺灣建築教育的知識主體性建構
本場是談建築教育的知識內涵及形塑的意識,使培育出的人才在未來社會中主導建築的形成,包括建築如何被建造、如何藉法規形成群體關係、建築如何被討論、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以及如何被傳授形成知識體系的建構。原本建築教育的邏輯已成為範本,但近年因為科技高度發展,已面臨巨大挑戰,跟建築教育相關的可分為四點,第一是因為資通訊及交通工具的發展,知識來源已經改變,並隨手可得。第二是因為人工智慧跟大數據的發展,知識的生產方式已在改變。第三是數位原生世代(一出生即有各種網路工具)的養成及思維,已不同於過去世代,教育需要面對典範轉移的挑戰。第四是空間實體經驗面對虛擬空間的介入,逐漸形成全新的空間感知經驗,顛覆建築學習、生產及專業溝通方式。這些改變雖然迫使我們重新面對新的課題,但也提供新的機會,在建構專業教育過程中,發展自身的主體性。本次將聚焦談成大建築系近年課程結構的改革,來釐清目前建築教育在討論技術發展與人文養成所常見的二元迷思,期待能逐漸建構具有未來性及知識主體性的建築教育架構。
首先若從歷史來看,目前流傳最廣的建築專書是西元前一世紀,由羅馬建築師維特魯威所撰寫的的《建築十書》,在第一章就提出大家最常見的建築三元素,堅固、實用跟美觀,這到今天仍很難被挑戰,但書中有許多觀點已受到科技的衝擊。書中有一段話很重要:「建築師必須是一位受過教育的人,是有圖形執行能力的人;他懂得幾何,熟悉歷史典故,對哲學有熱情,了解音樂,對醫學毫不陌生,理解法律上的判斷,並熟悉天文學已及天文標點的計算。」閱讀本書可理解當時建築師的職業內容,及需具備的專業能力。而台灣的建築師歷史,可追溯到1931年台南高等工業學校創校,設有機械科、電器工學科及應用化學科。1944年改稱台南工業專門學校,增設建築科跟土木科,由千千岩助太郎代理建築科科長,招收四十多名學生,大部分為日本籍,只有六位是台灣學生。千千岩助太郎也曾在台北科技大學前身台北工業學校擔任系主任、校長。
再回到成大建築體系來看,除長期研究台灣原住民的千千岩助太郎老師教建築計畫及建築歷史外,還有郭承耀老師教建築材料跟建築力學,織田久勝老師教工程工地實務,顏水龍老師教美術,這樣的師資跟課程,反映了當時對建築教育的想像。1945年戰爭結束後,教務仍由原來的教職員繼續,1946年2月改名為台灣省立台南工業專科學校,同年10月升格為台灣省立工學院,此時稱為建築工程系,仍由千千岩助太郎擔任主任,直到1947年因為局勢動盪,才隨日籍老師一起回到日本,由顏水龍接任系主任。此時聘任許多新老師,包括從北平國立藝專畢業的馬電飛、東京帝大畢業的陳萬榮、京都帝大畢業的溫文華,及國立中央大學美國賓州大學的黃寶瑜。1948年7月,溫文華因去日本研究而辭職,改由留德的朱尊誼接任,並於1956年改制為台灣省立成功大學,建築工程系更名為建築學系,除保留原本師資外,增聘留法雕塑家郎魯遜、留日畫家郭柏川,以及金長銘、葉樹源、高盛德、彭佐治及王濟昌等。
1947年成大建築系必修課程,是陳萬榮跟溫文華兩位老師參考日本帝國大學來擬訂的課程,包括建築設計、構造、結構、設備等。1958年時建築系的課程表,則增加了與史學相關的課程,包括西洋建築史、近代建築史及中國建築史,以及與繪畫有關的課程。這與當時朱尊誼及陳萬榮前往美國普渡大學進行一年的教育考察有關,改將必修學分降低,增加選修學分,讓學生可自主選擇,也反映成大建築系希望養成怎樣的學生。當時仍未解除戒嚴,戰爭仍有爆發的可能,直到1979年後才較為穩定,故不能以今日經驗做價值判斷,但仍可瞭解成大作為台灣第一所綜合大學內的建築學系,教學團隊怎麼透過自身經驗(日本、中國、美國等)去擬定課程。當時美國普渡大學並沒有建築系,因此朱尊誼及陳萬榮是考察土木工程系,並接受美國援助,目前校內還保存當時援助建築系的平行尺配件、測徑器及圓規。
從課程中瞭解,當時對中國文化、城市的理解如何轉移到現代建築的教學上,還屬於揣摩跟學習的階段,知識的主體性仍不清晰,還不知道台灣需要怎樣的建築、怎樣的發展。從當時出版的系刊,如《今日建築》、《百葉窗》的內容可理解,多是引介國外建築理論跟案例,從當時台灣政治經濟環境來探討,建築本質上是追求現代主義的,當時的推手是漢寶德先生。因為二戰後國際局勢造成不平等的經濟狀況,以及西方藉科技文明塑造對生活品質的想像,都彰顯西方文化的強勢,後殖民國家則處於追趕學習的階段。升格為成功大學後,也陸續出現包括東海、中原、逢甲及文化等大學,整體形塑出當時台灣建築教育與社會發展的關係。
2005年8月到2008年7月,成大由擅長史論的傅朝卿老師擔任建築系系主任,教育部也於2005年啟動建築專業學院的推動計畫,傅老師即與系上老師一起討論改革建築教育,於2009年姚昭智任系主任時通過,並獲得教育部核可,至今就依循這個制度,分成五年制及四年制兩條軌道。成大原是採四年制,新增加的五年制並未與其他五年制學校相同,而是增加校外實習及相關課程,施行以來參與學生踴躍地前往世界各國建築師事務所實習,結束後改變學生對建築、對世界的看法。之後吳光庭老師加入成大,調整高年級設計課內容,將四五年級的設計合併上課,授課老師也從偏重建築設計,陸續引入多元背景如結構、構造、環控、史論及數位製造專長的老師。透過這樣的組成及制度,不僅學生也讓老師在評圖中能互相交流,引發專業滲透互相合作。
2019年因Covid 19爆發,必須轉要用線上視訊上課,初始老師跟學生都很不適應,但上手後彼此可在同一視窗內互動,討論模型跟圖面的可能性,老師能理解學生設計的想法及情緒,學生也會看到老師指導時的口吻,在這樣的互動中彼此激盪,改變過去傳統上對下的授課方式。由於疫情影響不能群聚,導致大一學生只能跳過手繪訓練,直接進入電腦繪圖,但手繪訓練的重要性在於讓手腦連動,在動手繪圖跟製作模型過程中,刺激產生創意的思維,仍應維持。另一衝擊在於引進雷射切割機,可透過輸入圖面讓機器切割模型,大量的減少製作時間,面對這些衝擊,過去的建築授課方式已必須因應改變。
在這個時代,很容易從網路取得資訊,設計題目也非常有彈性,我帶領大一學生透過電腦軟體進行創作,八位學生各自思考建築構造,透過軟體去修正調整,最後整合在一個想像的小島上,透過這些工具讓學生去思考建築物需要什麼?構造為什麼是這樣?結構該怎麼支撐。大一下則讓學生嘗試透過材質去談論空間。今日使用電腦軟體就像在玩網路遊戲般,能很直覺的創造情境,不再是過去需要抽象的想像,讓學生先創造形體後,再回頭閱讀結構跟構造的書,去解決建築興建問題。
在人工智慧、大數據的發展下,建築生產已開始改變,課堂上利用AI、ChatGPT就能建構出幾可亂真的作業,面對這麼厲害的工具,我們必須跟著一起開發,一起探索。全球各國都共同在面對這全新的議題跟挑戰,接下來的時代必須建構新的學習方式、新的創作方式,挑脫過去的思維邏輯,這是前所未有的機會,在全球起點都平等下,不是因循沿用、不是典範移植,而是能夠以自身狀況去思考建築,與歐美用著相同的設計工具,依循著我們的集體意識建構台灣下一世代的建築教育。
偏離的建築 Architecture, Off Course
「偏離的建築」跟剛剛宋老師的簡報,有個很好的對話關係,建築教育的核心課程是應該偏向建築專業技術和知識?或著是應該關注人文的啟發,針對當下社會迫切的問題?這是過去到現在不曾間斷的辯論課題。像建築師路易斯‧康(Louis Kahn)曾於演講時說:wonder比knowledge優先,也比knowing優先。本次將分成幾個部分說明:第一是體制內改變建築核心課程的嘗試,第二是圍繞城市設計研究的體制外嘗試,第三是以建築學院為樞紐串聯不同團隊的協作活動,第四是展覽與研究,最後是分享我任教實踐大學,以學院作為城市與建築設計智庫的研究方向。
第一階段先把時間推回到1950年德州遊騎兵Texas Rangers (architects),嘗試在體制內發起建築教育的革新,主張應激發學生精神與智慧的成長。當時德州遊騎兵是由Colin Rowe及John Hejduk兩人起草建築教育手冊,認為大學教育不應以職業訓練為首要目標,而是透過教育訓練學生判斷力及做選擇的能力。但發起改革的結果是被趕出學校。另外一所更早發起教育改革的是黑山學院(Black Mountain College),也在差不多時期結束校務。而德國包浩斯(Bauhaus)則是被納粹關閉,俄羅斯的呼特瑪斯(Vkhutemas)則被史達林關閉,這些大膽激進的實驗性學校,都不易見容於主流政治,存在的時間都並不長。
包浩斯首任校長葛羅培斯(Walter Gropius)後來到美國當哈佛建築系系主任,第三任校長密斯(Mies van der Rohe)則到伊利諾理工學院擔任建築院院長。而Josef Albers則先到黑山學院後來去耶魯大學,他在黑山學院創造了很獨特的學習環境,他邀請音樂家John cage到學院,跟學生分享他的音樂知識。這裡有一張當時授課的五線譜,裡面沒有小節的分節線,當拿掉控制時間的小節線,可以開始看音樂裡面更本質性的問題,而這背景是因當時社會是以抽象思考為主。Josef Albers是畫家,他自己的作品也在探討本質性的事情,探討顏色的相互作用,除他之外富勒(Richard Buckminster Fuller)也在那裏教書,會跟著一起演戲,所以他創造的學習環境非常的自由,而這個教育環境對創作的影響非常深遠。
接著1960-70年代,有柏林圍牆、布拉格之春、登陸月球及學運等等,當時出現兩種不同的建築教育模式,一種是耶魯跟賓大,另一種則是Cooper Union、AA、IUAV等。當時期,全美大城市開始進行都市更新,產生非常多的問題,因此紐約MoMA認為應該要討論這個問題,故在1967年邀請四所學校建築系舉辦展覽,以紐約為基地進行分區規劃,其中建築師彼得‧艾森曼(Peter Eisenman)是靈魂人物,展覽後就成立了IAUS(Institute for Architecture and Urban Studies)。美國當時的目的不僅是辦活動,是因美國缺少自己的論述,故藉此創造論述,建立自己的主體性。為達到目的,委由Kenneth Frampton編輯該期《CASABELLA》雜誌,開始介紹紐約的建築,之後影響了IAUS於1973年9月創刊OPPOSITIIONS。1972年庫哈斯(Rem Koolhaas)的畢業設計參加《CASABELLA》辦的競圖「The City, A Significant Environment」,結果公布在阿多‧羅西(Aldo Rossi)作品為封面的這期,裡面的得獎名單都是今天熟知的名子的作品,但因為稿擠得獎作品並未刊在這期。
庫哈斯做完這個競圖後,前往康乃爾大學教學,當時康乃爾大學內部老師彼此進行鬥爭,但反而創造學校最輝煌的歷史,因兩邊都找最厲害的建築師加入學校競爭,比如Oswald Mathias Ungers就找了Team 10的成員來帶工作營跟評圖,Colin Rowe則找了歐洲的朋友加入,這是很好的正向範例。另外一個重要的範例,則是1968年文丘里(Robert Venturi)以「向拉斯維加斯學習」為題舉行工作坊跟競圖,並於1972年出版《向拉斯維加斯學習》。同個時間點於1970年,倫敦IID(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Design)以「What to do with Manhattan」辦了整個月的活動。而這些都是體制外的嘗試,是因體制內並不成功,故藉辦大量的工作坊跟活動試圖去擾動,但在體制外每年都必須找資金,因此很辛苦。
之後進入第三階段,建築系開始四處跟外面單位合作,當時路易斯‧康受到馬薩里歐的委託設計威尼斯集會宮,故於1968至1972年在威尼斯教書帶領工作營,並與史卡帕(Carlo Scarpa)一起參加威尼斯建築雙年展。馬薩里歐是一位具有眼光的人,用盡各種公部門能用的方法,找最優秀的建築師要幫威尼斯變成一座不一樣的城市。他說:「威尼斯應該要做為一個生活的城市,而非僅依靠古蹟帶來觀光,因此不僅要向世界打開,也必須持續投向未來。」而威尼斯這座城市就在馬薩里歐奠定的基礎上努力,之後威尼斯建築大學(IUAV)跟威尼斯政府合作舉辦國際設計研討會,將全球的建築大師都邀到威尼斯居住,讓他們體驗城市後再去做設計,包括了約翰‧黑達克(John Hejduk)跟彼得‧艾森曼等等,而這些成果則在1980年的《a+u》雜誌上刊登。
1978年除了威尼斯外,羅馬也在進行展覽「時間暫停的羅馬」(Roma Interrotta),因為Ungers在威尼斯,所以Colin Rowe就去羅馬,他邀請了十二位建築師參加,當時羅馬市長是位藝術評論家,因此不遺餘力的支持。同時間點,Ungers跑去柏林舉辦「綠色列嶼的柏林」(Berlin A Green Archipelago)工作營,面對西柏林被包圍的狀況,並將成果進行出版。因此回顧七零年代,建築不斷在發生有趣的事情。除了這些活動外,在學校非核心課程的活動裡,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是展覽跟研究,譬如The Architecture of the City 50周年,在洛桑聯邦理工學院(EPFL)舉辦,把所有Architecture of the City的書重新進行爬梳考據。除了他們之外有非常多的建築學者都在進行這樣回朔跟考據的研究,並依其成果舉辦展覽。
而第四階段中,實踐大學自2008年起,與麻省理工學院連續合作三年舉辦國際工作營,一開始是關注大直周遭,累積三年後於2011年將觸角伸到台北市的巷弄,開始研究巷弄空間的生活文化。接著實踐大學開始與南村落、台北都市更新處、北京中央美術學院及上海大學美術學院等合作。2012年開始與永和社區大學、基隆市政府都發處合作,串聯政府跟民間單位,透過系內競圖的方式向這些地區進行提案,嘗試透過創造性的社區設計,活絡在地性的新想像,將日益網絡化、數字化及去中心化的複雜當代生活,與社區的空間狀態進行再次的疊合與連結,讓兩者能緊密的接地。透過工作營設計提案出版展覽等方式,讓師生更直接地投入活動中,並呈現新觀點,來對比與原有主流價值的差異。
我認為偏離核心課程的教學活動,由於具有短期、實作、異地及事件性的特質,可帶來具有陌生感的沉浸體驗,對近未來議題的前衛實驗,然後在上述各種批判方式中,工作營跟展覽是特別具有張力的行動與產出形式。
場次四:教學制度|綜合討論
曾成德:
聆聽兩位的分享,我認為用「建築在他方」來說明是合適的,都試圖從原來的體制架構,從他方注入了怎樣的可能性,讓原本的體制變化。漆老師的簡報是談建築在他方,在美術館、在工作坊、在雜誌上,去增加各種可行性,像無差別轟炸,而宋老師的分享則是鎖定目標,進行精準轟炸,兩位皆從不同的角度來談什麼是建築。在建築教育及傳遞建築知識上,工具扮演重要的角色,因而AI出現後對建築教育造成很大的影響,其中一種再現是開始邁向用嘴就可以做設計。另外一種再現,則可以向拉斯威加斯學習為例,是作為一種意象、符號,就如鴨子已不再鴨子,而變成是一種觀察世界的方法。
我認為建築教育是一種關於不在場的教學,是在投射另外一個地方的經驗,不論是投射制度、工具或身體經驗,因此建築是一種投射的想像。出題要求學生設計美術館時,其實是要他們思考觀看的方法,人怎麼去觀看藝術作品,藉由這個訓練,讓他們意識到這件事。設計住宅也是如此,是要求學生觀察當下人怎麼生活、怎麼居住,建築是透過這樣的方式在教導學生。因此當先有了先進的工具,這就像是在一個沒有重力的狀態下,先創造敘事的情境跟量體,然後就切出平面,但這並未接受到重力的檢驗,因此就需要去問他們,房子該怎麼被支撐,結構是?材料是?讓他們面對真實。而漆老師分享的是在學校體制外的展覽、工作坊,你怎麼將建築核心知識放到裡面去教學?
宋立文:
這是我一直在想也很掙扎的事情,今日我們已擺脫追隨西方的信仰,這些工具已在我們的手裡,由自己決定要怎麼面對跟應用?我的觀察是素養將比專業知識更重要,因為專業已快被工具取代,所以應加強建築師的素養,建築的核心不再是蓋出來,而是空間要能跟人互動,在情感上有共鳴。當學習工具的時間縮短,應將多的時間用在體驗空間、培養學生的眼觀跟判斷能力,讓他比業主更知道該選擇哪一個方案。現在的數位工具是可累積參數的,當他從大一就開始累積這些component,也可透過跟同學交換來不斷的累積,到他畢業出社會,累積的資料庫跟能力將比沒有使用的人領先很多,他只需要依照需求判斷該選哪些component,而要不淪為匠氣,就需仰賴對藝術欣賞的能力,讓他能做出更好的選擇。而這也是未來當工具越來越方便時,受建築訓練者與沒有學過建築者最大的不同。面臨AI不僅建築界,所有專業都需要思考未來該怎麼進行。
漆志剛:
我現在負責實踐建築系大三的設計課,核心課程的師資有設計背景、結構背景、景觀背景、都市背景,將建築的每個面向都顧到,因此我的職責是帶著學生離開學校,到處去體驗跟實驗,讓他們去冒險、去主動發現問題,不再是過去老師將知識餵食給學生。在實踐不同年級會有不同的主題,讓學生去冒險跟實驗,然後記得怎麼走過這一年。在保留傳統建築系核心課程中,讓學生不是孤立,而是能串連一起合作,不再只說誰設計好,而是讓學生對城市、對環境提出可能性,當然過程會有碰撞、有挫折,但這能讓學生學會保有彈性去面對問題。
觀眾提問:
請教漆老師,您對體制的定義是什麼?您認為體制外的教育會成為體制內的延伸或擴張嗎?你對未來體制外的想像是?
漆志剛:
這與我個人經驗有關,我大學是念大氣科學系,但我很想要學建築,因為渴望所以雖然在大氣科學學系,但我與學弟是窩在系裡面自學建築,思考建築可以是什麼,那時應該就算是在體制外自我學習的一種狀態。建築系畢業後可做的事情非常廣泛,許多優秀的建築師都不是畢業後馬上進入事務所,而是在找機會去探索他們認為的建築方法,是在體制外探索然後回到體制內,或就留在體制外,因此我們必須靈活地去思考這個時代、下個時代、下下個時代,因為建築實踐的方式跟內容不見得還一樣,我並不是說建築系畢業後不要去蓋房子,而是不要侷限想像,應該有更多的可能性。
宋立文:
學生常會問我應該要看什麼書,我已不會要他們去看《建築造型》、《空間秩序》這些,而是要他們去讀建築產業的書、去讀大數據、去讀新科技,讓他們開始對未來世界有想像,然後問自己想在建築系學習什麼,因為學生在這方面的敏感度不會比我差。過去因為資訊有時間差,但現在因為網路已弭平,學生獲得知識的速度不會比我慢,因此要學的是建立邏輯,更警覺的去挑戰老師。
曾成德:
過去建築界常常會有宣言帶領風潮,但現在越來越不可能,因為整個社會太多元了,議題越來越多,大家各自有關注的議題,無法像過去獨斷的說這個最重要,而是開放式的。回到本次論壇的主題是關於「傳統與非傳統」的滾動,我就想問大家,有沒有可能出現非傳統的宣言呢?
吳光庭:
我一直在思考,這次論壇在北美館這座建築裡面舉辦,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北美館是台灣最好的美術館之一,參觀人數眾多,能獲得館方的信任跟善意舉辦,代表建築這個議題是重要的,應該再往前跨出一步,與館方合作將去年及今年的論壇策畫成展覽,也已獲得王俊傑館長的善意回覆,這是令人興奮的事情,非常感謝館長的支持跟協助,也感謝這兩天的發表人、主持人及台下聆聽的觀眾,感謝大家到場,我想這也是北美館這座建築展現的魅力。感謝各位,謝謝。